野望王绩翻译赏析(野望王绩的思想感情)

野望王绩翻译赏析(野望王绩的思想感情)

野望

王绩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

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

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对文学作品的理解,首先要建立在对作品及其作者时代背景了解的基础之上,所谓“知人论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背景:

本诗作者王绩生于隋末唐初,一般被列为最早的唐代诗人。绛州龙门人,生逢大乱,托病辞官,回到故里。唐朝建立,征集隋朝官员以备选任。王绩到长安应征,担任门下省待诏。后,贞观初年,因病告退,再次回到故乡,隐居于本诗提到的“东皋”,且自号东皋子,其文集也叫《东皋子集》。

相关知识点:

本诗为五言律诗,简称“五律”。所谓“五律”,即“五言四韵诗”。古人称一个字为一“言”,故每句五字的诗为五言诗。第三句和第四句,第五句和第六句皆词性一致,句法结构相同。这样的结构,称为“对子”、“对偶”或者“对仗”。每两句为一联,词性一致的对句称为“对联”。比如本诗中的“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而上下两句不对的,称为“散联”,如“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和“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每一联末尾一个字,都是“韵”,或称“韵脚”。本诗首联末尾是“依”字,那么以下三联末尾字就必须用与“依”同韵的字。

要注意,律诗的主题思想全在首联和尾联,能否读懂一首律诗,关键就在这两联。

赏析:

本诗是作者在故乡东皋上傍晚眺望时有感而作。首句“东皋薄暮望”,点明诗题。时间,薄暮。地点,东皋。事情,望。这里要特别交代,五言律诗的第一句,或第一、第二句,通常会先点题。“徙倚欲何依”是写诗人在眺望时的感情,即诗人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然而,对古诗的理解不可望文生义,在这里结合王绩的身世,应该理解为生逢乱世,作为有志向的读书人,诗人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一方面无人赏识自己,另一方面自己也没有愿意去投奔的人。颇有一种“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的伤感。

颔联“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两句,诗人开始描写眺望到的景色。每一株树都显出了秋色,每一个山头都只有斜阳照着。暗含诗人所在的时代一片衰败没落。

颈联“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两句,描写眺望到的人物。牧人赶着牛羊,骑马的猎人带了许多猎物,都回家去了。

尾联“相顾无相识”承接上一联,写了这些牧人和猎人,他们与诗人彼此相看,却都彼此不相识。“长歌怀采薇”借用伯夷、叔齐以“薇”为食的典故,表达了自己生逢乱世,无人赏识,无人相识相知,只好放声高歌,做一个隐居深林的隐士的一种愿望。

整首诗的主题思想历来有所争议,有人认为本诗流露出诗人“隐居不仕”的意愿,也有人认为重点不在“长歌怀采薇”一句,而在“相顾无相识”“徙倚欲何依”,认为王绩毕竟在唐朝建立后,主动去长安应征,并且也做了几年唐朝的官,所以,“隐居不仕”并不确切。

各花入各眼,虽说没有定论,但这也正是唐诗的魅力吧!

野望王绩翻译赏析(野望王绩的思想感情)

绝大多数中国文人的精神世界,是儒道互补的。而山水田园接纳了他们彷徨的身体,抚慰了他们失意的心灵。那么,中国文人山水田园情结的精神内核是什么?寄情山水、回到田园的古代文人们,到底是想回到哪里?

一言以蔽之:野。

这野,是指原野,或者田野、山野、旷野。总之,是一个或苍茫或辽远的大空间。古人留下了许多以“野望”为题或为题材的诗歌。在诗词网里输入“野望”,王绩的《野望》排在搜索榜第一: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大抵,在辽阔原野极目远眺,人的渺小无依会油然而生,但是人的俗世烦恼也会随之而去,心灵只剩下空阔澄明。原野以其阔大,疗愈人之小得失、小悲欢,让人之格局由小变大,实现自我救赎。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从蜀地的山高水长中出来,楚地的原野让李白欣喜不已;“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站在黄鹤楼的风中,远处的原野让崔颢片刻忘忧;再读、细读王维《使至塞上》,更觉得王维的名作之精妙处,与旷野之大密不可分。

被排挤出朝廷的王维,自然是落寞的,所以见征蓬而想到自己之漂泊,见归雁而怜悯自己之无依。于是,千古壮观的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诞生了,这便是眼前景与心中情的关系。王维笔下写出千古壮观,是因为他的个人得失被茫茫大漠消解了,他的孤单落寞被辽阔高天治愈了,他的格局被无边旷野拓展了。

这野,是指野生状态。所谓野生,就是原生态,就是非人工,就是无拘束;所谓野生,即悠然,即闲适,即自然。

在八年级语文上册第三单元诗文描写的种种美景中,我最爱八个字——从流飘荡,任意东西。那便是一种完全野的状态。想想吧,驾一叶小舟,这舟不能大,大了笨重;顺水流飘荡,一定不能有方向,有了方向就有了机心;也要忘记时间、忘记天气,斜风细雨不须归;即使靠岸、停泊也不用系上缆绳,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中国文人之回归山水田园,回到野,是在逃离什么?官场的繁文缛节,世俗的名缰利锁。刘禹锡居陋室的一大乐趣在于“无案牍之劳形”,吴均说,流连在富春江一带,“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山水田园,先洗心,然后养心。

中国文人之回到野,是在拒绝什么?拒绝人工,拒绝工巧。对工巧的厌弃,在中国文化里根深蒂固。说话不能巧,因为“巧言令色,鲜仁矣”;写作不能巧,“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李白显然比“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的杜甫更符合人们对一个天才的期待;画画也不能巧,工笔画的审美趣味远逊于写意画;园林也不能巧,苏州园林就比北京皇家园林可爱可亲得多……一切经过人工过度修饰的东西,都被认为是不美的,因为伤害了审美的最高境界——朴。朴,就是原初状态。

可是,为什么逃离俗世、拒绝人工会成为中国文人的集体选择?在文化源头上,圣哲先贤在中国文人的精神世界植入了弃绝名利、回归本真的文化基因。

这个答案不是唯一的。余秋雨说,中国为什么到元朝才出现戏剧?对比古希腊的戏剧历史,孔子、老子、孟子这些人都没有看过戏,不能不说是巨大的遗憾。余秋雨的推测是——很多人每天都在演戏。

繁文缛节如日常的演戏,已经让人不堪重负,对于上舞台演戏,就兴味索然了。所以,中国文人的山水情结,正是因为在实际生活中欲岁月静好、山明水秀而不得。

回到原野,回到自然,回到拙朴,这些山水田园诗,这些山水小品文,在今天的我们读起来,安宁美好,在当时,却是对现存秩序的一种激烈叛逆。

陶弘景执意归隐,梁武帝问他:“山中何所有,卿何恋而不返?”

陶弘景回信说:“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经过1000多年的时光过滤,这样的文字,这样的故事,只剩下风光旖旎的情趣、云淡风轻的气度,可当时呢?

其实,文人寄情山水,岂止一个“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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