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了莫言的散文《过去的年》，勾起了我很多对“过去的年”的回忆。还有1天，2021辛丑年就要到了。

除夕将至，不知道你家的饺子包好了吗？年货准备好了吗？远在他乡打拼的儿女，都到家了吗？“福卡”、“牛卡”集齐了吗？

从上周末开始，菜市场里，就挤满了前来置办年货的人：2块钱一张的窗花、10块钱一张的福字，被大家瞬间抢空；

储备量充足的肉制品，只剩下空荡荡的案板，在肉红色的灯下，闪烁着点点“血”光。里面人头攒动，外面车轮不通。5分钟的道，要走上半个小时的节奏。

小区门口，也挂上了装饰彩灯，夜幕之下，犹如降落在人间的“银河”；红彤彤的灯笼，半悬空中，在小区名匾两侧，垂直下落，随时做好了“待命”的准备。

“又是一年新年到，大街小巷真热闹”，如今的年，虽然看上去，还是比平日里热闹许多，但对比《过去的年》，却还是淡了点。

①长大以后，终于理解了大人们，对过年的焦虑

莫言在《过去的年》中，写道：对小孩子来说，春节就是一个可以吃好饭、穿新衣、痛痛快快玩几天的节日，当然还有许多的热闹和神秘。

我小的时候特别盼望过年，往往是一过了腊月涯，就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好像春节是一个遥远的、很难到达的目的地。

对于我们这种焦急的心态，大人们总是发出深沉的感叹，好像他们不但不喜欢过年，而且还惧怕过年。他们的态度令当时的我感到失望和困惑，现在我完全能够理解了。

我想我的长辈们之所以对过年感慨良多，一是因为过年意味着一笔开支，而拮据的生活预算里往往没有这笔开支，二是飞速流逝的时间对他们构成的巨大压力。

看完这段，我就想问：这种掰着手指，算着日子，焦急盼过年的心情，有多少人不曾体验过？

小时候，就盼着过年，因为一到过年，我就可以吃上一顿三鲜馅饺子;我就可以穿上新买的衣服，跑去长辈家里拜年要红包；就可以不用上学、不用写作业，和小朋友们尽情玩耍；就可以躺吃躺喝，看漫画书到天亮。

那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太快，还没玩够，大人们就要上班了，孩子们就要上学了。那时候，又觉得日子过得很慢，恨不得自己快点长大，仿佛长大后，自己便有了翅膀，可以飞到任何地方，不再被任何东西束缚。

然而，长大后，又有多少人，真的能“飞到最高最远最洒脱”？

长大后的年，你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忙前忙后的“主导者”。

从打扫房间、置办年货、包饺子，再到为子女准备年夜饭、给孩子们包红包，没有一件是轻松的。

年轻人到了过年，少不了被父母、长辈催婚；中年人到了过年，免不了要掏出年终奖，孝敬父母；老年人一到过年，早早就准备好了红包，补贴孙男嫡女。

成年人的“年”，少了小时候的轻松无邪，却多了“负重前行”的压力。所以，久而久之，“年味”就淡了，因为不再那么盼望过年了。

②年味淡了，曾经的美食也失去了“诱惑力”

莫言说，他小时候过年，最盼望的就是吃饺子。为了能吃到饺子里的“铜钱”，更是能一口气吃下三碗饺子，直到胃撑到“爆”。

现在生活水平高了，只要肯花钱，全世界的美食，都可以尝到。所以过年时，可以轻而易举吃到的鸡鸭鱼肉、饺子豆包，就算不上珍贵了。正如莫言所说：

“现在，如果愿意，饺子可以天天吃。没有了吃的吸引，过年的兴趣就去了大半，人到中年，更感到时光的难留，每过一次年，就好像敲响了一次警钟。”

当鸡鸭鱼肉不再是“奢侈品”，人们对菜品的味道，便也有了新的要求。想想小时候过年，为了多吃几个流油的三鲜馅儿饺子，特意在初一早上晚起不吃早点。那时候，连裹着麻酱、红豆皮的素馅饺子，都是美味的。

而现在的我，对过年吃什么，也和莫言先生一样，没有了任何期待。随着长辈们的相继离去，一起过除夕的人也越来越少。未来没有疫情的“除夕”，也许我会选择“离家旅游过年”的方式。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如今的年”，不光在美食上少了许多吸引力，在形式上也比之前“简单”了许多。

③没有了这些“形式”，是不是“年”都一样

在过去，人们习惯把已故的亲人，“接回家”一起过年。也会在家里，供奉上先人的画像，摆上香炉、供品和蜡烛，以表敬重。

莫言在《过去的年》中，这样写道：

终于熬到了年除夕，这天下午，女人们带着女孩子在家包饺子，男人们带着男孩子去给祖先上坟。而这上坟，其实就是去邀请祖先回家过年。

上坟回来，家里的堂屋墙上，已经挂起了家堂轴子，轴子上画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古人，还有几个像我们在忆苦戏里见到过的那些财主家的戴着瓜皮小帽的小崽子模样的孩子，正在那里放鞭炮。轴子上还用墨线起好了许多的格子，里边填写着祖宗的名讳。

轴子前摆着香炉和蜡烛，还有几样供品。无非是几颗糖果，几页饼干。讲究的人家还做几个碗，碗底是白菜，白菜上面摆着几片油炸的焦黄的豆腐之类。不可缺少的是要供上一把斧头，取其谐音“福”字。

这时候如果有人来借斧头，那是要遭极大的反感的。院子里已经撒满了干草，大门口放一根棍子，据说是拦门棍，拦住祖宗的骡马不要跑出去。

那时候，长辈们会要求小孩子，不要高声说话、更不能乱说话。因为这样很不吉利。即便是有重病的人，在除夕当天也不会喝药，为的就是求来年，能有个健康的身体。

现在的除夕，仿佛孩子闹得越大声、才越喜气。也很少有孩子，用磕头才能换来长辈红包的。现在的孩子，即便不拜年，长辈也会“求”着把红包递到他们手上。其实，有些“仪式”不传承也是好的。

比如，磕头拜年的“仪式”，我在什么都不懂时，就觉得非常不太妥当。毕竟，小孩子模仿力强，要是以为下跪就能要到钱，并把它当成了一种习惯，那“尊严”恐怕就无处遁形了。

除了磕头领红包、不要乱说话外，在“过去的年”，吃饺子也是有讲究的。莫言写道：

饺子熟了，父亲端起盘子，盘子上盛了两碗饺子，往大门外走去。男孩子举着早就绑好了鞭炮的竿子紧紧地跟随着。父亲在大门外的空地上放下盘子，点燃了烧纸后，就跪下向四面八方磕头。男孩子把鞭炮点燃，高高地举起来。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父亲完成了他的祭祀天地神灵的工作。

坦白说，这样的“仪式”，我也没经历过。上网查了一下，说是北方的习俗，用第一盘热腾腾的饺子来祭天，来年图个好兆头。

后来，的确北方人都喜欢在初一早上放鞭炮，但如今，或许只能在电视里，才能忆起那个震耳欲聋的“年”了吧。

④只要人情不淡，年味儿就不会淡

莫言说：没有美食的诱惑、没有神秘的气氛、没有纯洁的童心，就没有过年的乐趣，但这年还是得过下去，为了孩子。我们所怀念的那种过年，现在的孩子不感兴趣，他们自有他们的欢乐的年。

确实如此，如今的年，有它自己的风格；如今的孩子，也有他们自己对过年的期待。虽然过去的年，和如今的年大有不同，但不变的是“团聚”的内核。因为一旦人情淡了，团不团聚的，就没有意思了。

所以，在我看来，只要人情不淡，年味儿就不会淡。也许，未来的年，和如今的年比起来，如今的年，味道正浓呢。

读完莫言《过去的年》，勾起了我许多年少时，有关“年”的记忆。于是，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这篇文章，纪念一下我们逝去了的“浓”味年。

回到当下，其实，年不年的都已不再重要，因为“时光实在是令人感到恐慌，日子像流水一样一天天滑了过去。”

五一终身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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