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流血的革命》：素食主义文化史

书里的革命指的是一场饮食革命，不再杀动物，不再流血，把肉食为主的饮食习惯改为素食，重新审视人和动物、人和自然的关系。

这本书主要讲述了从十七世纪到十九世纪初欧洲素食主义观念的演变过程。

这本书的副标题是素食主义文化史。

我们可以这样理解，素食者不断提出自己的观点，和杂食者商量诶能不能少吃点肉，或者咱不吃肉了。

素食主义文化史就是这个商量的过程，但是这件事儿商量到现在也没什么重大进展，吃肉的人还是在吃肉，并且捍卫自己吃肉的权利。

为什么一定要吃肉呢？人类学家说，肉和肉食具有重大的文化。

阿姨杀戮、烹煮、食用动物意味着人类有能力征服非人类世界，对自然世界有支配权。

在一些国家的文化里，吃肉还意味着力量、侵略性和更高的社会地位。

历史学家说，肉食标志着成功和富足。

在早期的部落社会，大家共享肉类，是这个群体成员相互认同、团结和力量的象征。

在古希腊，宗教节日庆典结束的时候，献祭的动物要被切成几等份，分给参与的市民。

你看肉食具有这么多社会意义，那吃肉就被很多人视为是正常、不用被质疑的原则。

假如素食主义者公开说吃肉可耻，就很容易给自己惹来麻烦。

既然有素食主义，也就有反素食主义。

素食者和肉食者之间最深的。

不矛盾是在吃肉这件事儿上，肉食者看到的是生命，而素食者看到的是死亡。

大多数吃肉的人从小就接受一个理念，吃肉有益健康。

肉是不可或缺的营养来源，营养维持生命，所以吃肉和生命紧密相关。

而在素食者看来，肉类就是被屠杀的猪、牛、羊。

人为了自己的饮食偏好，杀死了有知觉的动物，所以吃肉跟死亡紧密相关。

素食者还说，吃肉会给人带来疾病，素食才健康，吃肉要屠杀动物，畜牧业对环境的破坏大，所以素食者在道德上更优越。

素食有这么多好处，可要想说服一个杂食者放弃肉食而改成素食并不容易，因为饮食可不只是吃饭这么简单。

它还涉及文化、习俗、仪式、友谊的表达和自我认知。

比如一个人在儿童时期吃的东西很可能会影响他的一生，人对食物有很深的情感依附。

这本书的作者特里斯特拉姆斯托尔特，是英国的作家和环保活动者。

斯托尔特是个素食主义者，不过他并没有号召大家都来当素食者，很多讨论素食主义的书都会给素食主义理论寻找依据，比如有一本叫深层素食主义的书，会从动物保护、环境、生态饥荒等角度来证明素食有理。

今天这本不流血的革命并不是为了向我们证明什么，而是想告诉我们，世界上曾经有很多人都想超越人类中心主义的限制，试图去确认人类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并不比动物优越。

素食主义观念的演变过程，能够让我们看到倡导健康及环保的素食主义，它的历史并不是一直都正确。

其中有打着素食旗号的邪教徒，也有主张素食却并没有科学依据的医生。

不过也正是这些早期的素食主义者，塑造了我们今天思考人类和自然之间关系的方式。

他们的努力也能够帮助我们理解为什么我们现在总会被人提醒要多吃蔬菜、少吃肉。

今天的解读有三个部分，我们分别从思想观念、医学和生活方式这三个角度，来了解一下欧洲素食主义观念的演变。

下面我们进入第一部分，从思想观念角度来看看素食主义。

素食主义者认为该不该吃肉，意味着该怎样定位人类和自然的关系。

吃者和杂食者之间的争端是在圣经里埋下的。

上帝对亚当夏娃说：我把五谷蔬菜和一切会结果子的树都赐给你们，这些都可做食物。

他还嘱咐亚当夏娃，你们也要管理海里的鱼、天空的鸟和地上各样活动的生物。

注意，上帝说的是果蔬、谷物可以做食物，其他生物只是让亚当夏娃管理，不是让他们随便吃。

但是在创世纪中，大洪水摧毁大地，诺亚乘着诺亚方舟逃命，上帝跟诺亚说：地上一切的走兽，天空一切的飞鸟，所有爬行在土地上的和海里一切的鱼都必怕你们。

凡活着的动物都可以做你们的食物，这一切我都赐给你们，如同绿色的蔬菜一样。

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里。

吃的只是瓜果蔬菜。

上帝在大洪水之后，赋予人们吃肉的自由，人类做了好多坏事才招来大洪水，所以就有一些神学家说，吃素才能重回伊甸园。

十七世纪，有些隐修者会通过吃素来赎罪，但是也有些假冒先知的人会给素食蒙上了一层邪恶色彩。

接下来我们来认识两个假冒先知的人，他们是约翰罗宾斯和克拉布。

从他们身上我们可以看到早期的素食主义者有两个特点，一个是非主流，另一个是道德性。

吃素是在对抗不平等。

先来看罗宾斯，一六四二年到一六四九年，英国经历了七年的流血战争，这是革命者奥利弗克伦威尔和国王查理一世的内战时期。

内战结束，很多人。

都感到迷茫和绝望。

有个叫罗宾斯的人自称是救世主，他的信徒们说，他们受到神的启示时身体会震动，所以这帮人被称为震荡者。

震荡者向罗宾斯祷告的时候，全身趴下，面朝地面，称罗宾斯是主和神。

信众要把全部财产交出来供大家分享，要赤身裸体、自由性爱。

罗宾斯宣称，等信众达到十四万四千人的时候，他就会把海水劈开，带着大家逃离苦难的英格兰。

他说自己就是伊甸园中的亚当，他要求信众要像在乐园里一样严格吃素，这样才能返回人类堕落前的状态。

一六五零年，英国国会开始打击这个教派，把罗宾斯和信徒都抓了起来。

有传言说，罗宾。

自给克伦威尔写了一封悔改信，被当局给释放了。

这个传言不知真假，罗宾斯从此就销声匿迹了，不过他掀起了素食主义风潮，延续了好几十年。

一六五二年，一个叫克拉布的退伍老兵开始和吃肉的人对着干，他卖掉店铺，把财产分给穷人，租了一块土地，盖了一间小屋，开始耕作。

他拒绝吃肉，实行最严格的素食戒律。

他说肉类是财富的象征，不吃肉就是和受压迫者站在一起，自己在家种菜，吃素就是对抗社会的不平等。

在克拉簿看来，有两件衣服的人就应该分一件给没衣服的，有食物的人也应该分给没食物的人。

他说肉和酒都是奢侈品，正是奢侈的东西造成了社会不公，很多人都认同克拉布的主张，追。

使他吃素。

克拉布的努力让素食主义继续延续下去。

十七世纪后期，欧洲的素食主义运动冷静下来，不过欧洲人在印度的发现，重新点燃了人们对素食主义的兴趣，越来越多的欧洲人去到印度，商人对印度的棉花和香料趋之若鹜，思想者对印度的宗教感兴趣，他们震惊地发现，印度的古老宗教竟然比基督教的历史悠久。

印度人早就有了素食主义的传统，对待动物还非常讲究道德。

基督教认为动物是为了人类而存在的，动物的价值就在于人类怎么利用它们。

但印度的印度教和齐纳教授认为动物拥有独立的价值，很多印度素食者完全不杀生，印度人还有动物医院治疗山羊、绵羊、狗。

猫鸟，一些动物年老之后，印度人还会照顾动物，直到动物死去。

在欧洲，患病过了劳动年龄的动物大多都会被宰杀。

相比之下，印度人的做法实在是太文明了。

欧洲人向来认为自己最文明，印度人的做法给他们的思想观念带来了冲击，冲击之下，有些欧洲人会反思基督徒的道德情操没有印度人高。

有些欧洲人呢为了回应思想上的挑战，会用固有的观念去理解印度素食主义，他们把印度的这些思想理解成是东方的毕达哥拉斯主义，号称毕达哥拉斯教导了印度人吃素。

毕达哥拉斯是古希腊的思想家，推广过素食主义，他的想法和印度佛教的思想一样，都认为人类生前的行为会影响灵魂的轮回，因此人类不应该。

是动物。

还有些欧洲人认为，印度人对动物这么好，不是因为重视动物本身的生命，而是重视困在动物身上的人类灵魂。

欧洲一些学者会野于印度的素食主义，嘲笑轮回思想，但他们在印度看到素食主义也是一种生存之道，能让人和平友善、保持健康。

由此，欧洲的素食主义思想里开始掺入了一些东方哲学的要素。

在十七世纪的英国，一个名叫托马斯特莱恩的畅销书作家，融合了包括印度素食主义在内的各种学说，发展出了自己的素食观念。

他曾在一本书里借用一个印度婆罗门之口宣扬自己的观念。

婆罗门是印度种姓制度里，印度教祭祀贵族阶级。

特莱恩在书里说，如果人类可以杀害某些动物，就可以杀害所有动物。

那么很快就会开始人杀人。

坚持素食的人都过着和平的生活，和谐的和万物相处，他们都非常长寿。

特莱恩可能是养生作家的鼻祖，他出版了二十多本书，比同时代的牛顿要畅销的多，它注有健康、长寿和快乐之道、保健大全，他鼓励人们吃蔬菜，少吃肉、奶油和油炸食品。

值得注意的是，特莱恩的这些书并不只是在讲养生之道，他还提出了一个重要的观点，那就是不论是否符合人类利益，动物都拥有生存的权利。

我们知道，基督徒认为所有动物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供人利用，而特莱恩认为应该平等对待人和动物，人类幸福并不是最优先的原则，免受人类的侵犯，是动物的天然。

是权利。

他借助印度文化的力量，摆脱了基督教人类中心论的价值体系。

到特莱恩这里，素食主义者和动物权利保护者走到了一起。

好，接下来我们进入第二部分，看看医生是怎么说的。

十八世纪，有一些医生提倡素食，他们的努力为我们现代人的饮食和生活观念打下了基础。

我们将会认识两位医生，法国的艾凯医生是欧洲素食主义运动的一位先驱，他把神学和医学结合在一起。

而另一位谢恩医生则是十八世纪英国最有影响力的素食主义者。

先来了解下艾凯医生。

十七世纪的时候，法国曾经有一项传统，天主教守斋期内不能放纵口舌之欲，但是如果有人体弱多病，可以吃肉来补身体。

要想吃肉，需要医生开一个诊断证明，再有神父签字，拿着这份证明就可以去指定的肉铺买肉。

艾凯医生做了一个调查，他说多年之前守斋的时候，只有四百多人要吃肉来补身体，但是在推出体弱者可以买肉的制度的当年，有三万七千多人都拿到买肉证明，到肉铺黑市买肉。

此外还有一个制度漏洞，所有在水里游泳的动物都被当成鱼，而斋戒期可以吃鱼，鸭子在水里游，所以也算是鱼。

艾凯医生由此得出结论，社会堕落了。

他发起全面反对吃肉的运动，提出了很多他的医学证据。

当时的医学对人体结构及血液循环都有了一些新认识，但从人体结构很难推导出人更像是。

是动物还是肉食动物。

那个时候的医生说，动物的生命和健康是由血液循环来维持的，血液循环不足或者过多，血液浓度过高或者过低都会带来疾病。

艾凯医生就推断，人吃肉的时候，笨重的血球就会进入人体系统，削弱血液循环的能力。

血球可能在淋巴血管和肠道内结块，阻碍消化，制造坏血，让身体虚胖。

艾凯医生的朋友还发现，人类拥有很多血球，不适合通过吃肉来补充血球。

艾凯医生说，这就是圣经禁止人类吃肉的原因。

他还向公众解释消化系统的运作，从牙齿的研磨开始，食物在胃部受挤压，形成奶油状的乳糜进入淋巴系统，被提炼为制造心血的原料，水果、谷物和蔬菜。

最容易消化，它们才是最适合人类的食物。

艾凯的这套说法并没有得到全体同行的认可，不少医生指出，艾凯对消化系统的认识是错误的。

但在英国，埃凯有一位志同道合的战友，就是谢恩医生，他的体重一度高达二百一十五点九公斤。

在一位牧师的指引下，切恩开始节食，主要食物就是牛奶，在搭配水果、蔬菜和面包结束后，他的体重降到了一百一十公斤左右。

钱医生变成了一个活广告，他的食疗法名震八方，人们都说他靠节食减去了三分之二的体重，成为了光明与祥和的崇高存在。

当时的医学正在探究人的神经系统，千人医生的素食理论也借了神经系统这股东风，他说。

英国人正遭受流行性神经病痛，身心机能紊乱，这种病就叫做英国病。

神经系统脆弱的人，只要吃得稍有不慎，就造成严重的生理失调。

沁园医生还用牛顿重力加速度的概念，来阐明肉类对神经系统的作用，说肉是人类神经系统不可承受之重。

契恩的这套说法今天看还算有些道理。

现代医学认为，酒精和过多肉食会使胆固醇阻塞血管，如果病人说自己的神经系统有问题，钱给病人看病，会先抽一管血静止观察。

如果红色粘稠，血液比血清多，它就会诊断血液过于粘稠有阻塞血管的危险。

他再取病人的一滴血放到嘴里尝尝咸淡，他会说：好的血液不咸，坏的血液是咸的。

盐分会组成很硬的结晶，附着在小血管上，伤及神经系统就会引起颤抖、昏厥、四肢无力等等。

在他看来，神经系统的病都由坏血液引起，坏血液都由不好的饮食引起。

那么如何去除疾病呢？戒断肉食，改喝牛奶，配蔬菜和谷物。

谢恩这套治病的方法也有神学的基础，他相信人类的神经系统不仅担负着生理功能，还是承载道德的容器。

人们吃肉，神经系统受损就没有道德，丧失了同情心，看到动物被屠杀，也就没有了恻隐之心。

人们吃肉就会变得铁石心肠、残暴恶毒，才会做出种种暴力行为。

不吃肉改吃蔬菜，能让人的神经系统洁净，恢复他们的同情心。

有了这样的生理基础，才能。

建立一个和谐社会。

切恩认为，只有高尚感性的人才会接受素食，普罗大众爱吃肉就吃吧，农夫和劳工被气绝。

在道德规范之外，切恩会用极端蔑视的口吻称呼那些肉食者是食人族、肉食狂。

他对待肉食者就像是跟魔鬼撒旦斗争。

如果病人不接受他的全素食疗法，他就会给病人开很多主要用水银做的药剂，水银还有剧毒，而药剂中的水银成分是现在安全容许标准的九千倍以上。

病人服用水银药剂之后会出现全身不适，等到病情严重的时候，切恩医生会劝病人停止药物治疗，戒断肉时改吃牛奶和蔬菜，而病人们会奇迹般康复。

谢恩医生曾经也使用过水银疗法治疗自己很难。

说他是用欲擒故纵的方法来操纵病人，还是他真的相信水银药剂可以清洁病人的神经系统？英国作家塞缪尔理查森吃过谢恩医生的水银药剂，有了中毒症状之后，他答应前戒掉肉时采用全塑疗法。

理查森后来把契恩医生当作导师，他写了小说帕梅拉和克拉丽莎。

这两本小说的两位女主角都是细腻敏感的人，日常饮食包括面包、牛油茶、牛奶、沙拉。

他们两个时常会断食，拒绝吃肉，他们都曾受到坏男人的诱拐。

书中吃素的女圣人被比喻成无辜的羔羊和鸽子，宛如送上男人餐桌的鸡肉。

书中的男人则是吃肉的粗俗之辈。

小说里有一位药剂师就是谢恩医生的化身，他给出的方子就是青州小菜。

奶左茶，呼吸相间新鲜的空气。

在作家理查森的小说里，女性角色反抗暴君式的父权主义，吃肉的男人最后都感染了瘟疫，都有点道德训诫的意味。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看，素食主义进入文艺作品，素食也成了一种有文艺腔调的生活方式。

好，下面我们进入第三部分，看看文化人怎样宣扬素食主义。

法国思想家卢梭和法国文人雅克圣皮埃尔掀起了素食教育改革浪潮，在他们的影响下，欧洲的父母开始采用素食方法养育下一代。

英国诗人雪莱深信个人拥有改变环境的力量，他也相信自己的素食主义诗歌能够修复人和自然的和谐关系。

十八世纪八十年代，法国王室流行起一种自然田园风，玛丽王后和好友。

摘下珠宝首饰，改用鲜花和树叶来做装饰品，他们袒露更多的胸脯，给人一种大地之母的感觉。

在这股重回自然的风潮中，思想家卢梭担任吹耗手，他喜欢谈论天性和自由，政治自由思想就是卢梭点燃的。

他在著作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中提出，人天生就是草食性动物，但却违背了自己的天性，变成杂食者。

当时的博物学家林奈用乳头数目作为动物分类的标准，以动物的女性乳房器官命名哺乳类动物，这让卢梭备受鼓舞。

卢梭出生的时候，母亲死于难产，她终身都迷恋乳房。

在他的传世名作忏悔录里，卢梭就写过自己对胸的执着，他也以乳头数量来推导草食性动物。

羊和马只有一对乳房，最多就生两胎。

肉食性动物比如猫和狗，拥有好几对乳房和成窝的后代，人只有一对乳房，每次分娩一般也就生一胎，所以人类是草食性动物。

卢梭学过解剖学，但没多久就放弃了，它根据乳头数量来做推导，说明他的解剖学知识不太靠谱。

鲁肃说：人类看到众生遭受磨难时会感到痛苦，这就是同情心，同情心是所有美德的根源，由此人类才拥有宽容、慷慨、人道和博爱。

在他的著作新爱洛伊斯里，女主角朱莉就是一个坚决不吃肉的如诉者，他不爱肉和盐，甚至一点酒也不沾，新鲜蔬菜、谷物、鸡蛋、奶油、水果才是它的每日餐点。

艾米尔的女主。

苏菲也是这样，它偏好乳制品和甜食，对甜品和蛋糕性质高，但对肉类则明显冷淡，并且远离任何酒精饮料。

在卢梭的书里，奶制品和女性特质联系起来，肉类和男性特质联系起来。

女性参与劳动，在自家的菜园里获取食材，它让完美的女性吃素，并由完美的女性来宣扬人类是自然界的过客而非主宰。

卢梭认为，婴幼儿天生就有素食倾向，肉食会玷污纯净的母乳，因此母亲必须吃素，并且还要尽量让孩子远离肉类，长期保持速食倾向，这样孩子才能发展成仁慈善良的人。

卢梭还强调，现代社会极力疏远消费者和屠杀动物之间的距离，雇佣厨师和屠夫。

都会让人和自然变得遥不可及。

卢梭是当时的思想名流，深受上流社会，特别是上流社会妇女的赏识。

他的饮食法则影响了法国餐厅，餐厅以健康的名义推出新菜，不再烹调大鱼大肉，而是做完美的蔬菜，新鲜的奶油和奶酪，用清爽的菜肴向食客宣传，吃了我们的菜会让你的身体达到平衡状态。

卢梭的思想还影响了法国文人圣皮埃尔，后者用小说来传递自己的素食主义观点。

圣皮埃尔最有名的小说叫保罗和维尔日尼，书里的男女主角出生在毛里求斯岛上，每天都想用蔬菜和热带水果。

这本小说是欧洲当时有史以来翻印和被模仿最多的作品之一。

圣皮埃尔在著作中不断强调热带水果的好处，说热带区域。

肯定是人类的起源地。

在热带，人们不靠劳动和技术就能填饱肚子。

香蕉树果实累累，躺在树下吃香蕉就能长命百岁。

他还推崇日本人的海带料理，从海里捞出来的海带和贝类就能做成好吃的食物。

在英国，诗人雪莱也不断宣扬素食主义，他出生于一个贵族家庭，从小体弱多病，在学校经常被霸凌。

一八一二年，雪莱和她的第一任妻子宣布再也不吃肉了，而后他们加入了一个素食主义群体，以牛奶和蔬菜为食。

当时的社会认为肉食让人有勇气、有信心、有攻击性，雪莱对这种社会价值并不认可，她认为肉食会带来煞气和兽性，人类的暴力行为就来源于肉食内心的暴力会让人做很多恶事，如果不改变这个恶习。

人类就无法进入一个良好的社会。

雪莱希望素食主义能够消除世上的丑恶，肉食者的残暴天性能够转换成无害的草食性格。

在他的诗卖布女王里有这样的诗句：将再也没有屠戮那望着人类双眼的羔羊，并丑陋的吞咽它的肉块。

还有这样几句，狮子已经忘记了嗜血的天性，它奔驰于艳阳下，孩子们快乐地在一边玩耍，狮子的爪子再也没有血腥味，他的牙齿不再凶恶，他的性情和羔羊无异。

从这几句诗里，我们能够看出雪莱的单纯，我们可以猜测，他也许有过神经质、洁癖。

后世的素食者会有一种肉食顿悟的时刻，有些人说自己在吃牛排的时候，忽然头脑中浮现出一头。

牛的形象，那头牛是完整的，于是就没有办法再把牛排吃下去。

还有人记述自己吃羊肉的时候好像听到了羔羊的叫声，于是戒掉肉类，开始吃素。

心理学家把这种肉食顿悟的现象叫做神经质洁癖。

神经质洁癖有助于人们避免接触他人的体液和排泄物，避免危险发生。

但有些人会把神经质洁癖视为娘娘腔、不成熟或者接近于变态。

西方有一种文化习俗，让年轻人经历流血和创伤的魔力，这种成年礼就是要让人克服恐惧和神经质洁癖，对神经质洁癖产生耻辱感，因为神经质洁癖不符合阳冈文化对男子气概的塑造。

在父权文化里，男性中心价值是占上风的。

从古罗马。

数场到驯服野生动物的西部牛仔，都在强调男性的力量。

从这个角度来看，雪莱那些理想化的想法很可能会被一些人看作是神经质、洁癖的娘娘腔。

不过卢梭、雪莱他们强调的人和自然的和谐，也可以看作是环保主义者的先声。

他们为世人提出了一种不同于主流、不同于父权文化的生活方式。

到这里，不流血的革命的精华内容已经为你解读完了，我们回顾一下本期的知识要点。

第一，素食者和杂食者的矛盾在于对圣经的不同理解，他们用不同的角度来看待肉。

欧洲人在印度接触到轮回思想，接触到善待动物的行为和理念。

印度文化帮助一些素食者摆脱了基督教人类中心论的价值体系。

第二，十八世纪的医生。

开始用医学理论推广素食。

法国的埃凯医生和英国的契恩医生都强调肉食会给身体造成损害，他们都宣称自己的医学是一种神学医学。

以今天的视角来看，他们的理论虽然没有确实的科学依据，却也有一点科学道理。

第三，十八世纪，卢梭、雪莱等文化名流都宣扬素食主义。

卢梭说同情心是美德的根源，他把奶制品和女性特质联系起来，把肉类和男性特征联系起来，然而女性特质、神经质、洁癖也会让素食主义和肉食者产生难以调和的矛盾。

主流的父权文化强调肉食，把素食和娘娘腔联系起来，素食者和肉食者的文化之争也许还将持续下去。